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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明天

Tropic:

有些故事适合冬天,适合阴冷的日子,它们的开场白沉闷而冗长,往往始于一个动作或一个不足为道的谬想:一个人——一个高加索人种的男人——端着一碗肥皂沫,一个塑料保鲜容器,一个托盘上的座机电话,走上一截旋转楼梯,一个炮台,一个白色的台阶,然后——他或许是讲述者或许不是——突然想起一个项坠,一个关于铁门的梦,一块玛格丽特小饼干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适合雨天,适合没有人的地方,但它们往往被带上飞机,带上游轮,带到海滩的度假小屋,和明信片、剪贴薄一样成为了过分自信的牺牲品——人们总是高估了事情的优先度,于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耸肩安慰道,你看那文笔实在是太晦涩。就像一个戴单片眼镜的丹迪批评一个人文主义演说家:先生,我不喜欢你的用词,一点也不。

这个故事属于不愉快的下午:二月二十七日的四点十分下着雨夹雪,任何经历过这种天气的人都知道那黏稠的、湿冷的感觉。一楼的窗外有鸟叫声——自从房东太太挂起喂鸟器,那些肥美的小混蛋就把阳台占领了。Stan翻身,他很冷也很不耐烦,室内只有七摄氏度,而他的棉拖鞋把床单弄脏了。一只圆滚的麻雀飞上窗台,歪头用明亮的小眼睛看着他,“啾?啾啾?”麻雀说。Stan用枕头捂住耳朵,不是由于鸟,而是因为身边读书的男人。

Sylvain读道:我们不再是孤孤单单的,等待着黑夜,等待着戈多,等待着——等待。整个晚上我们都在以我们特有的方式奋斗着,奉献着。现在,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已经到了明天。

“救命。”Stan小声说。

“救救我,波卓说。”Sylvain放下剧本,“你怎么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求你闭嘴。”

Sylvain伸手抚摸男友的头发,又抚摸他的后颈,但他的手指冰凉,冻得Stan一哆嗦。

“你不喜欢?”

“我他妈的当然不喜欢。你的手就像块冰。”

“我是说剧本。”

“不,我不喜欢,我不懂,那都是什么鬼话...我头很疼,暖气又坏了,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我想休息...如果你是个好人,你可以去泡杯茶。”

Sylvain却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个月?大概吧...怎么了?”

“我觉得够了。”

Stan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惊讶地看着男友,却在那严肃的神色中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为什么,”他问,“就因为我感冒不想听你说话?”

“不是的,”Sylvain已经站起来开始穿衣服,“我本来就没做长久的打算,我想你也一样。接下来我需要做一些事情,我不想把你卷进去。”

“...是,我明白...不过,我现在该去哪儿?”

“Jack Uhlmann,你有他的电话。”

Stan露出了不思议的表情,“你是怎么知道...”但电话铃突然响了,是Sylvain的手机,“摁掉它。”系领带的Sylvain说。

Stan摁下挂断键,屏幕上显示有七个未接来电和三则留言,都是Mathias的。Stan点开第一个,时间是四个小时前:“嗨,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饿了...Allan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我叫他出来他不肯...爸爸会生气的...”第二个,两个小时前:“叔叔,那个美国人刚才来了,Allan拿着一些爸爸的东西跟他走了,我跟他说不行,但我打不过他...你快点回来吧...”最后一则是半个小时前:“求求你快回来...我好害怕,求求你了...”

“你的儿子...”Stan说。

“是Vasilyev的儿子。”Sylvain纠正道,他正在收拾东西。

“你一点也不关心他?”

“当然不,他关我什么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那小崽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么说吧,我反感他们所有人...特别是Allan那该死的小混蛋...他讨厌我,我讨厌他,就这么简单。”

“那是因为他看透了你。”

Sylvain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如果你非要这样理解...一个十几岁的讨厌他父亲男友的小鬼是心理学家?”

“...按你这么说,你跟一个小孩子较劲儿岂不是更荒唐?”

“随你吧...你怎么想跟我毫无关系,你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们,不是他们,Stan心想,但他没有反驳:他又躺下了,踹掉了红色的圣诞拖鞋。一阵狂风吹过,窗外的鸟都被卷走了。五分钟后,公寓彻底安静了。

然后在渐暗的房间里,一个声音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啦。

另一个声音:这是你的想法。

我们要是分手呢?也许对我们俩都要好一些。

我们明天上吊吧...一阵沉默后:除非戈多来了。

他要是来了呢?

我们就得救啦...

我们就得救了。

后记:原作梗的沉积,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人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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