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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脑还不高兴·女权篇

邵陵笔冢:

写在前面:

本周预计开一组杂文,名字叫“没头脑还不高兴”,总共三篇,谈谈我对女权,同性恋,动物保护这三个议题的看法。

洗粉预定。这不是论文,只是随笔,观点许有偏激,论述许有纰漏,欢迎探讨,拒绝撕逼。

如果有人要挂我也无所谓,我不会回应的,这周脑子一热才写这个,平时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写小说的小透明。


没头脑还不高兴·女权篇

每当有人表示,女权主义在现如今已经有矫枉过正之嫌时,女权主义者们便会搬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的女性生活在男权统治的水深火热之中”来当挡箭牌。她们说得没错,女权思想的推广普及程度是非常参差不齐的,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以及诸多先进思想熏陶的新一代人,听到女权这个词的机会非常多;然而在一些或是风气保守,或是信息闭塞的地方,依然生活着许多的人,不知道女权为何物,无论是男女,都自然而然地在男权的传统规则下生活着,心安理得地奴役,顺其自然地被奴役。这样的现象让女权主义者们愤慨,发出了“女权运动永远没有过于激进一说”的呼声。

然而真是如此吗?我不敢苟同。依我看,激进就是激进,矫枉过正就是矫枉过正。如果有一条准绳,只有它正中央的那一段才被称为“善”,不能因为还有许多人留在这一个“恶”的极端,就说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的人是无罪的,因为另一个极端同样是“恶”。

今天,不谈那些已经被谈得太多的“留在这个极端的人”,单讲讲那群义无反顾地往另一个极端狂奔的家伙,自诩为“女权主义者”的一部分人。我的观点很简单,这些人推行的女权主义,已经矫枉过正了。

听到这话大约已经有人义愤填膺,觉得我,一个大写的直男癌,要向所有女权主义者开炮了。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身为一个男性,我是一位彻底的女权主义者,或者用更加精确的话来说,平权主义。女权这个概念之所以被提出,是因为曾经存在——现在也远远没有完全根除——的社会现实,即“女性权利受到男性权利的侵害”。真正的女权主义,呼吁的不是建立一个现实社会的颠倒版,而是让女性享有与男性同等的权益,不受歧视,不被压迫。性别平等,是最关键的概念,是女权主义的真髓所在,女权主义和平权主义,其实本就是同一个意思。我举双手赞成消灭任何意义的歧视,推动性别平等,对于曾经那些敢于在男权社会中逆流而上的女权主义先驱们更是一万分的尊敬与景仰。对于今天的那些依然奋斗在性别平等运动第一线的人们,我视之为勇士与同袍。因此女权主义者这个标签,我贴得自豪光荣,问心无愧。

然而,女权和平权这两个完完全全的同义词,在这篇文章中,我却不得不断章取义地将它们拆分做两个概念来讲。现在很多人为之摇旗呐喊的所谓“女权”,和那些先驱者们所追求倡导的,似乎已经不是同一个东西

由于其中最激进的那一撮儿人的不懈推动,无论是在其追随者,还是更多的旁观者眼里,“女权”这个词,已然和“女尊”挂上了钩。这使得它的追随者们为之狂热,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又使得它的旁观者们视之为洪水猛兽,对它产生惧怕与厌恨。这是女权运动的悲哀,它不但走得慢,还南辕北辙,走上了一条歧途。

谈到女权,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好词,然而如果要说女尊,我觉得大部分人脸上就会本能地露出反感抑或是不屑的表情了。这便是某些女权主义者们玩的一个文字游戏。以女权之名,行女尊之实。她们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主观动机,事实上,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对女权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或者干脆就是跟风,换句话说,是因为蠢。说到这个,又有人要跳脚了,你是不是说女性就是蠢?你这是歧视女性!不,我想说,你蠢是你个人的问题,和你是女人无关。

这种类型的想法就是这群人的第一个谬误,也是她们最核心的谬误,将个人的一些特质和性别挂钩。私以为,要实现性别平等,首先要做的就是从“性别”这个概念中脱离出来。一个人,聪明或愚蠢,坚韧或柔弱,大方爽快或小肚鸡肠,光明磊落或阴险狡诈,是他本人的问题,和他是男是女无关。男权思想之所以让人厌恶,就在于他们给“性别”扣上了太多的帽子。不止是给女性,对男性自身也是如此。女人就是怎样怎样,男人就该如何如何,完全忽略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简单粗暴地将某种特质和某个性别划到一块,这当然是愚昧而又原始的思想。然而,现在的这些“女权主义者”们,所做的又是什么呢?她们把这种愚行掉了个方向,然后如法炮制,不是把自己背上的锅卸下来砸碎,而是想把它甩到男人的背上去。

一边喊着“女人不是愚蠢/软弱/淫荡的代名词”,一边喊着“男人个个都精虫上脑/低级庸俗/冥顽不化”。“女权主义者”们这样一种可笑的双重标准,让她们的女权主义彻底流为和男权主义一样的文化渣滓。举个例子,一个穿着暴露大半夜走在街上的女人被强奸了,“女权主义者”们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强奸犯是个坏人”,而是“强奸犯是个男人”。这跟直男癌们做出“这个女人是个荡妇”的判断有什么本质区别?你要问我这是谁的错,毫无疑问是男人的错,但仅仅是“作为强奸犯的这个男人”,他犯了错,应当受到制裁,这是他的事情,可是其他成千上万一辈子清白无辜的男性同胞为什么要为这个败类背负骂名?设想一下被这样的一种扭曲的价值观统治的世界,实在让人如坐针毡不寒而栗——事实上,不用设想,现在的社会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只不过当下背锅的还是女性。“女权主义者”们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言论所导向的终点,只是换汤不换药的另一个歧视地狱。

另一个谬误便是前文提到的盲目激进。为了“理念的正确”,强行忽视客观事实。依然以刚刚的强奸事件为例,你如果问我,这个女人有错吗?我说,没有,穿着暴露和走夜路都是她的自由,谁也无权干涉。但是你如果说,这个女人真傻,我却要赞同的点点头。对,她的行为没有错,但是她既然这么做了,遭遇到这种事情,就是可以预料的。

先别忙着跳脚,我们试想一个场景:我把三百万现金摆在客厅里,然后晚上家门洞开,我自己去睡觉,即使是这种情况,你若是敢拿走一块钱,那也是犯罪,法律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人都知道。但是我敢这么做吗?我不敢,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人会为了这钱铤而走险,不管法律最后能不能制裁他,我的钱已经被抢走了,受损失的是我。这个时候,人人都会说我是傻逼,那么,那个女人又如何呢?

“女权主义者”们常说,我可以骚,你不能有非分之想。这句话当然是很政治正确的,强奸犯法,我就算穿得再暴露,行为再怎么不检点,你敢下手,你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一个毫无破绽的逻辑。但是,这句话很理想主义,她们完全忽略掉了一个客观事实: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遵纪守法,这个世界上是有坏人的。现在的“女权主义者”们的神经已经敏感到只要在这类事情发生时稍微提一提“女性应该注意自我保护”,就会马上被她们和“给强奸犯洗地”联系在一起加以抨击。她们说,怎么没人去教育男人不该强奸女人。在这里我倒是要反问一句,怎么没人?关上这篇文章你就可以随意找身边的十个男人,问问他们强奸是对是错,我敢说没有人会对你说他想做一个强奸犯。人人都知道抢劫是错误的,强奸是错误的,但即使知道这是犯罪,还是有人去以身试法,依然如前文所说,这是人的问题,不是性别的问题。即使明知道如此,本身在身体对抗中就处于弱势——这是普遍存在的客观事实,应该不能算是歧视——的女人,还非要去冒这个险,这是拿命在考验人性,我不能说你错,但是你自己说你傻不傻。

最后一点可以说是“女权主义者”招致如此多非议的最直接原因:道德绑架。我们在本文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女权的核心是男女平等,对于“女权主义者”们来说,平等的意义在于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去工作,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这样的说法,对,但是不全面。我认为男女平等的本质在于: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样,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最激进的那批“女权主义者”们倡导不婚,不育,经济独立,这没有问题,没有谁非得谈恋爱,非得结婚生子,非得依靠男人活下去,这些都是你的选择,你的自由。但是,你不愿意,有人愿意,有人想感受恋爱的甜蜜,想感受婚姻与为人父母的历程,相比起在外头工作赚钱,更喜欢当家庭主妇,那么,她们错了吗?当然没错,这是她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可是,在“女权主义者”们的眼中,她们错了。她们成了依靠男人的软蛋,成了男权的牺牲品,成了被奴役的可怜虫,成了愚昧无知的象征。就因为没有选择她们推崇的生活方式,就被她们拿大棒子赶出了同胞的队伍,赶到了对立面。

这种行为的本质已经显而易见了,她们的“女权”,并不是保护所有女性的,而是一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区别对待,拿传统定义中的词汇而言,对她们来说,“荡妇”似乎比“良家妇女”更有保护的价值,仅仅是因为“荡妇”“看起来更自由”。为什么说激进的女权宛如传销邪教,因为她们像洗脑一样传输她们的理念和价值观,党同伐异,她倡导的是一种带有几个特定象征的生活模式,强迫所有女性接受与践行。这表面上看是宣扬自由精神,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对自由的剥夺。这种“女权主义”之下的女性,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了另一个牢笼。

当女权主义变成男权主义的镜像时,这东西就算是完蛋了。现如今自诩为“女权主义者”的乌合之众,俨然已经成了一群暴民,彻底抛弃了先驱们的优雅与尊严。她们令人感到迷茫,这到底是在追求性别平等,还是想把歧视的主动权转移到自己的手里。这群人中,许多人相当无知——这也是其无畏的来源。不久前屠呦呦斩获诺奖,中科院给他的信函中,称其为“先生”,这又触了“女权主义者”们的痛脚,觉得是在捧男权的臭脚。天啦,你们真的没有听过“冰心先生”和“杨绛先生”吗?先生,是对文化人的尊称,在解放后才有了“对男性的泛用称呼”这个意思,此先生和彼“先生”的意义根本不一样,就像此小姐和彼“小姐”的不同。这些所谓的“女权主义者”们拥有过分敏感的嗅觉,如同被害妄想症般,捕风捉影地将一切的一切和“男权压迫”联系在一起,然而却缺乏基本的常识,自以为思想先进,事实上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庸众群聚,沉醉于群情激奋的氛围中,和周围的人一道摇旗呐喊。事实上,她们中的很多人根本认不清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奋战”,只是自顾自地把这当成一场狂欢,为“理性,独立,自尊”的自我形象陶醉罢了。

说了那么多,性别平等真的能实现吗?我认为可以。从母系世族进化到父系世族,是社会结构演变下的必然;现如今女权主义抬头,也是因为不断更新的社会结构对生产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女人一定会站起来,因为这世界的半边天非得由女性来撑起不可。只不过,在现如今一部分人还在沉睡,一部分人又已经亢奋过头的两极分化情形下,要实现这个目标,女权主义者,或者说平权主义者们,还有非常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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